“越師兄，是不是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纏著你，我替你趕走她！”

說著，聞紅玉的下一道鞭影就砸了過來，這次卻是沖著聶柔身上去的。

這根鞭子應該是個法器，周身是紅色的，偶爾有黑色亮光閃過，鞭身纖細，很適合女孩子使用，又漂亮又輕便。

聶柔仰頭看著鞭子砸過來，心想，可惜寶器無良主，遇見這麽個性格潑辣，有臉無腦的主人。

越行雲擋在她前面，聶柔這才發現，他的背很寬，比他這個年紀的少年的背要寬的多，聶柔被他擋在後面什麽都看不到。

“孫叔叔，你攔著我幹嘛？”

“玉兒，你不是說要和同門打招呼嗎？哪有用鞭子打招呼的！”

“哼！那個女人纏著越師兄，我替越師兄出氣罷了！”

修士五感比普通人不同，這麽遠的距離，剛剛聶柔他們說的話，孫昭聽的一清二楚，什麽那個女人纏著越師兄，分明是這個親傳弟子對那個煉氣期底子殷勤備至，人家卻連看都懶的看他一眼。

“莫要胡說！你真是被寵壞了，火王鞭我先替你收著，等你知道錯了，再來找我。”

“孫叔叔！”

“別說了，我們還要去雲瀾閣買東西，莫要在此地耽擱。”

聞紅玉雖然性格嬌蠻，卻也知道事情輕重，冷哼一聲，惡狠狠的瞪了聶柔一眼：“都怪你，你給我等著！本小姐跟你沒完！”

真是人在街上走，鍋從天上來。

聶柔一挑眉，忽然挽住越行雲的胳膊，甜聲蜜語的說：“師兄，人家也想去雲瀾閣，可是人家沒有錢，可怎麽辦是好呢？”

“娘子這是什麽話，我的家當都是娘子的，我的錢自然也都是娘子的，娘子盡管用就是！”

“誒呀，那人家怎麽好意思呢。那可都是師兄的身家性命啊！”

“我的身家性命與娘子相比，是一文不值的。只要娘子開心，娘子想買什麽都可以。”

“師兄對人家這麽好，人家真是無以為報呢！”

兩人的對話，一點沒少的傳進前面人的耳朵裏。

“人家郎有情，妾有意，你跟著搗什麽亂！你要是再胡鬧，回去我讓你爹收拾你！”

孫昭是聞紅玉的長輩，聞紅玉被教訓了，也不敢反駁，回頭瞪了聶柔好幾眼。

敵人不高興，聶柔就高興，走路都覺得輕快許多。

不多久，她就發覺不對勁，有一道視線過於殷切了。

“你幹什麽？”

“娘子，我知道你之前都是裝出來的，剛才的你才是真實的你。娘子對我的感情，和我對娘子的，是一樣的啊！”

這個時候把人一腳踹開，好像太絕情了一點，何況前面還有聞紅玉等人，聶柔只能壓低聲音說：“不是你想的那樣，我回頭再跟你解釋。”

“不用解釋的，娘子，我都懂。”

你懂個鬼哦。

聶柔懶得理他。

“嘖嘖，你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，欺騙純情少男的滋味怎麽樣啊？”寶兒幸災樂禍的問道。

“閉嘴！”

雲瀾閣不遠，走了沒一會就到了。看見聞紅玉的時候，夥計異常熱情，看來是認識：“原來是劍海瀾宗的貴客，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！有失遠迎！裏面請！裏面請！上茶！”

在他們之後進去的聶柔二人就跟透明人一樣，別說茶水，連個招呼的人都沒有。

聞紅玉冷笑一聲：“怎麽著，現在知道自己是土包子了吧，我在這是VIP待遇，你呢，恐怕連個幾十年的靈藥都買不起吧？瞎了眼的賤人，也敢惹到我面前，要不是看在孫叔叔的份上，今天定讓你吃好一頓鞭子！”

“玉兒！慎言！”

孫昭向聶柔二人點頭道：“你們二位還是去別處吧，玉兒在氣頭上，何必在這裏惹這個氣受？”

“哦？她在氣頭上，我二人就活該受無妄之災，被人抓住當出氣筒？原來劍海瀾宗是這樣仗勢欺人的。”

“這位小姑娘，請你慎言，不要忘了你身上穿的也是劍海瀾宗的弟子服，萬事應以宗門的聲譽為重！”

“以宗門聲譽為重？這話跟你身邊的宗主之女說，更為貼切吧？”

“夠了，你一個小小煉器氣的內門弟子，有什麽資格對聞師姐指手畫腳！你連給師姐提鞋都不配！”

張曦容年紀最小，又有幾分天資，脾氣跟聞紅玉很是相像，此時說出的話也是難聽的很。

“呵，對，我不配給宗主之女提鞋。”

我只會教她做人。

“好了，你們走吧，今天的事，我就當沒發生過。以後你安分守己，沒人會找你的麻煩。”

孫昭出來打圓場，說出來的話，依舊是高高在上。

他的溫厚寬和，為人師表的氣度只會給聞紅玉，這些煉氣期的雜魚，只要用氣勢壓住就行了。

“走吧，師兄，人家不歡迎咱們，咱們走就是了。”

聶柔拉住越行雲的手，轉身向門口走去。

“站住！越行雲，你想清楚，你今天敢離開這裏，我回去就叫爹爹廢了你的親傳弟子名額。你是要繼續當劍海瀾宗的親傳弟子，還是要這個連面紗都不敢摘的女人！”

越行雲連腳都沒停下，和聶柔一同離開了雲瀾閣，竟是完全忽略了聞紅玉的話。

後者臉色比豬肝還難看，下意識去抓火王鞭，抓了個空，一生氣，將茶杯連帶桌子都掀翻了。

孫昭厲聲呵斥：“玉兒！”

本來兩人去雲瀾閣是為了買退魔散，現在和聞紅玉鬧僵了，雲瀾閣是不能去了，去了掌櫃的估計也不敢賣給他們。只能等到晚上，去黑市碰碰運氣。

兩人租了個帶聚靈陣的房間，聶柔坐在床上，越行雲搬個凳子坐在床邊看她，眼中全是歡喜，眼睛濕漉漉的，像只小狗一樣。

“你看什麽？”

“娘子是我的娘子，就要給我看才是，我去看別人就不對了。”

“誰是你的娘子。”

聲音小的好像是一聲咕噥，比之前理智氣壯的樣子差的遠了。

越行雲竟然在認認真真的回答：“你是我的娘子啊，我就只有你一個娘子，再沒有別的娘子的。”

“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。那我問題，剛剛聞紅玉他們欺負我，你為何不為我出頭？你不常說能為我生，為我死，怎麽事到臨頭，就不敢了？”

“當然不是不敢，只是說君子報仇，十年不晚，我想娘子打的也是這個主意，我不能剝奪娘子親自打臉的快樂。”

“這都是誰教你的？”

這也是太會了吧。

二百年芳心又動了下。

“都是爹爹教的，爹爹說，娘親就是這樣的。”

“你爹爹真是個不錯的人，有機會一定要去拜訪一下。”

“爹爹一定會很歡迎娘子，爹爹常說想看我娶妻生子，到時候我們抱著孩子回去，爹爹一定十分高興。”

“咳咳咳……停！”

發生了什麽？才幾句話而已，怎麽孩子都出來了？

“娘子，你先休息一會，我去叫點吃的。”

“娘子，戒指你拿著，我拿一塊上品靈石，夠用了。”

直到越行雲將門掩上，聶柔才反應過來，戒指又戴在自己手上了。

“真是越來越熟練了啊，要不是看了一眼，我都沒發現，他又把家當交過來了。”

“所以你還打算考驗他到什麽時候？”

“考驗？什麽考驗？我什麽時候考驗他了？”

“你知道我在說什麽，要是全然沒有心動，你不會現在還和他在一起。以你的意識力甩掉他不是什麽難事。”

旁觀者清，寶兒的話一針見血。

也許自己根本不想讓越行雲離開，所有趕人走的絕情的話，都是在假裝而已。

現在，她就能一走了之，還有無數種方法讓對方追蹤不到她。甚至，她還能把他的儲物戒指帶走，讓那小子恨他。

儲物法器和別的法器不同，她能夠抹去越行雲的標記，一個人獨占其中的寶物，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“別想了，你知道自己做不出這種事。”

寶兒毫不客氣的打擊道。

“想想怎麽了，想想又不犯法。”

黑市是各個城鎮明令禁止，又屢禁不止的存在，或者說，它們和城鎮根本就是互相依存的關系。

聶柔熟門熟路的從店老板那搞到兩張門票，和越行雲一人買了一套易容鬥篷，穿上之後，周身的氣息和變的和周圍來來往往的黑影一模一樣，他們成了黑市中的兩條影子。

為了防止兩人被沖散，聶柔拉著越行雲的手，後者激動的叨叨了半天，連他們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，聶柔忍無可忍只好讓他閉嘴。

必須要說話的時候，就捏捏她的手。

“說。”

“娘子你對這裏好熟悉啊，是不是經常來啊？賣門票那個掌櫃的都認識你。”

“以前總來，後來從良了就來的少了，沒想到這裏規矩還是沒變。”

黑市和雲瀾城不同，雲瀾城歸城主府管轄。

黑市具體歸誰管，沒人知道，只是修士聚集的地方就有他們的影子，這個世界一樣，聶柔以前的世界也一樣。

剛開始她只是想試試，沒想到兩個不同的小世界，暗語居然是一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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